8月2日,KPP03第四次练习。经过一夜的沉淀,在学车路上重新出发。
上车时,老师问有带L驾照吗?有,妮很确定。理论课的老师说过,有个学员练习时没带L驾照,出大路时不巧遇到JPJ官员,不止学员接罚单,旁边不知状况的教车员也一并接罚单。前车可鉴,L驾照一定要随身携带。
“Seat belt有绑吗?”老师坐好后问。
“绑了,”眼角瞄到老师未系安全带,“老师还没有绑。”
话一出口,我有点后悔,老师会否怪我假厉害,顾好自己就不错了,竟然还要提醒老师。老师有点错愕低头一望,哑然失笑,随即把安全带系好,说:“是啦!我还没有绑,现在我绑好啦!Thank you!”
看老师的反应,并不是在试探我,而是真的一时忘了。听他的口吻,心情似乎不错,希望这天练习一切顺利。趁老师在记录东西,我悄悄轻踩剎车和油门(已进P档和拉手剎)。老师听到声音,抬头告诫,小心不要乱踩。我告诉老师,我想感受一下,因为平时控制剎车和油门很差劲,老师听了不怒反笑。
照旧先出大路,jalan B,老师说要去添油。上路前,老师双手放在胸前唸了一段经文,他是一位虔诚的穆斯林。祈祷也对,我也暗自祈求我们能一路平安。紧记教训,出路口没有再突槌,谢天谢地。转入油站初时有些忙乱,不熟悉嘛!老师叮嘱我在车上等,他下车付款和添油。期间,我才想起我没有熄引擎。过后向老师提起,老师愣了一秒,坦言照理添油应该先熄引擎,下次记得就好。我想,老师只是一时忘了。难得老师没有怪我“假厉害”,也没有掩饰自己的疏忽。
渐渐熟悉路线,不再慌张。交通灯前停下时,不用老师提醒,我自动换空档拉手剎,还未来得及洋洋得意,几乎就在我拉好手剎的那一刻,交通灯由红转绿。啧!白白浪费了我的表现,马上又得换D档放手剎,忍不住“咦呀”了一声抗议,旁边的老师早就毫不掩饰地笑了出来。被笑好过被训,没事。
老师发现我松油时会把脚放在剎车器上,问我为何。我说,前一天误踩油门很怕了。我想老师也不可能忘记。老师开始说教,我不是教过你咩?你一定要知道自己几时要踩油几时要剎车。我唯唯诺诺,把脚放回油门上。似乎一路顺风,可是前面还有个“致命陷阱”。在欲转进林鲁的交通灯处停下时,剎车又太重了,老师如预料中瞪了我一眼,我很懊恼地问,不是慢慢踩咩?为什么我一直控制不好?老师说脚太重啦!转绿灯时,我告诉老师:“Cikgu,这边我很怕,cikgu D教我那天,我差点撞batu。”
老师但笑不语,伸右手握着方向盘以防万一。有了这一握,我转弯时如有神助,也不知是自己终于找到手感还是老师暗中协助调整。这天的练习是有史以来最好的一次,路上没有显著的失误,安然无恙回到学院。车内正播着一首英文歌《You Raise Me Up》,老师心情轻松,跟着哼唱。就说老师像我的前同事,以前他也是时常在办公室内或驾车时哼唱。老师没有叫我去jalan A,而是在车场练习。上ramp 1前,老师先下车,叫我自己练习车场内的两条路线,他在旁边观察。
“吓?我自己一个人驾啊?”我惊呼。
“是啦!考JPJ时也是你一个人驾,考官在旁边看。”老师坚持。
老师不陪我,我好紧张咧!我用咳嗽来掩饰我的紧张,调整呼吸,硬着头皮,好吧!我来了!四轮上ramp 1时忘了停下,被老师念了,肩膀对准柱子停啊!其他该做的都做足,只是有些手忙脚乱,老师适时提点。上bukit 1,第一次太早停,被老师挖苦;第二次成功。进penjuru A,还行。
完成penjuru A后,老师问我接下来去哪里?“Parking。”我答。
老师再问,接着呢?“S。”我自以为是。
老师没好气地说,哪里是S?S是最后一个,所以parking过后要去哪里?“哦哦!Z。”我忘了次序。
其实不能全怪我也!在这之前,我从来没有进过Z,才会不小心漏了它。所以,Z弯完工了吗?待会儿终于可以练习Z弯了吗?既期待又紧张。
进parking 1要倒车前,老师笑着揶揄我:“做么很像很怕?是不是怕被我骂?就算骂也是我们两个人知道而已,没有什么啊!”
“没有啊!Cikgu教我,要tegur也不用紧。”我说的是真心话。
倒车对准柱子停下,老师问,tiang在左边还是右边?左边,我答。
“所以steering转左边还是右边?”老师问了一个关键性的好问题。
“右边。”我还真的准备把方向盘往右边打死。
“吓?”老师惊讶。
“啊?左边!左边!”我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头脑又短路了,忙把方向盘打好。
根据指南完成parking,终于要第一次进入传说中的Z弯了。老师尽责地讲解,我一步一步跟着做。前门中间对准分界堤停下,方向盘往要转向的那一边打死。学院指南是肩膀对准分界堤,日后我才知道老师教的更精准,因为每个人的座位调整不一,肩膀自然更难做准,前门中间是更佳的参照物。走完Z弯,似乎没有想象中恐怖。
轮到久违的S弯,老师在车子前方,引导我前进,我就在老师“左边、左边、右边一点、左边、转回去、右边、右边、转回左边……”的指挥下打方向盘,糊里糊涂地通过了S弯。学车以来,总算首度完成了一次完整的车场练习。
走完第一条路线即laluan A,继续练习第二条路线。Ramp 2和bukit 2没有出大错,但还是有劳老师提醒。老师又考我了,接下来去哪里?Penjuru B,我确定。老师看似满意,走过去penjuru B等我。从bukit 2去到penjuru B,必须绕一个大圈,不似bukit 1直接前去penjuru A。完成penjuru B,老师再来考我,去哪里?Parking,我确定。老师叫我先看清楚,parking 3没人在练习,parking 4有人,自然是去parking 3了。
老师应该是担心我还搞不清顺序,问我parking过后去哪里?这次,我胸有成竹地答,Z 2。第二路线的Z,没错吧?不料,老师毫不客气地咧嘴笑了,指正我说,Z只有一个。吓!我遥望学院后方的Z弯,原来只有一个哦!可怜我进来车场多次还未察觉,都怪之前Z弯每次都没开放,我不识它的真面目。所以,S弯也只有一个。这下我总算完全明白了,无论是路线一或二,最后两项都是去同一个地方。说来也是,车场规模虽然不小,却没有大到可以容纳两个Z弯和S弯。别忘了除了车和摩哆,还有罗里的考场呢!事后想起老师听到我说Z 2时啼笑皆非的表情,我也觉得自己真犯蠢真好笑。
在parking 3倒车前,老师问,可以自己做吗?我有点犹豫,以“嗯”模糊带过。老师嘲讽我,嗯!嗯!嗯!等下做不到你就知道!老师真是的……前一天一直训我,这天就一直笑我……无所谓,反正就像老师说的,发生的事就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而已。从停车格出来应该向左转两圈半,我混淆了差点把方向盘向左打死。“太多了,你转三四圈了。”所幸老师眼明手快指正我,不然应该会撞分界堤。
从parking 3出来,转右前去交通灯处,虽然灯没有操作,做戏做全套,照样停一下,东张西望一番,没有车就继续行驶,绕大圈去Z弯。老师用走更快,早已在Z弯等我。路线二分明比路线一长得多,避免走多错多,如果可以选择,考试时最好还是走路线一吧!靠左直驶入Z弯,准备转入第一个弯,前门中间对准分界堤停下,老师嘻皮笑脸地问我,对准了?我点头。他又问,是啊?我心想还没有对准咩?难道不符老师的要求?就稍微往前少许,望着老师。他笑得有点坏,说对准了啦!做么没有信心?原来老师在戏弄我,藉此试探我的自信,我还蛮容易上当呢!
进S弯前,老师略提必须注意的事项,问我明白吗?我“嗯”了一声,其实没有十足把握。老师见我愣愣的样子,又“使坏”了,故意转过头背着我说:“明不明白啊?等下你撞石头,我不管你咯!”
什么?会撞石头!我不敢前进,怯怯望着老师。他转过身看到我可怜巴巴的样子,心软了,换了一张和善的笑脸说:“小姐,转进去啦!可以转了!”
我被他逗笑了,慢慢左转进S弯。老师提醒小心,避免撞分界堤,不然得赔钱。赔钱!听到这个重点,我马上打醒十二分精神,恐怕赔不起。老师简直帮我帮到底,挨着车子右边扶着A柱随我缓缓前进,不知情者会以为老师在为我推车。我一度担心太靠右边会把老师夹在车子和分界堤中间,只能说老师舍身教导。有惊无险过了S弯,还有一点时间,老师说再做一次ramp 2。
老师在pondok ramp看我上ramp。“做ramp你就很厉害,parking就blur。”老师突然笑着说。后半句可以忽略,前半句才是重点。这应该是老师唯一一次对我的称赞也!我顿时受宠若惊,只好假装谦虚说没有啦!时间差不多了,老师上车,不上bukit,直接回bengkel。这次的练习,我被bahagian 2的鸣笛搞得有点头昏脑胀,整个车场鸣笛声此起彼落,我不禁怀疑学员们是否胡乱鸣笛。我就经常记不住,比如上bukit前、前轮进黄线后和到山脚时都要鸣笛。
我问老师:“Cikgu,如果忘记hon或者hon太多,会不会fail?”
“没有hon不会fail,不过会扣分。”老师说。
“hon太多咧?”我心底有个馊主意,乱hon好了。
“这个没有指明会扣分。”
“这样hon多一点咯!”我窃喜。
“随你喜欢啦!”老师说完别过脸去偷笑。当时我就怀疑老师开我玩笑,日后确知不能乱hon啦!
从ramp直接回bengkel,得左转一个尖角弯,有点棘手,我本来就怕转弯,忙向老师求助。老师气定神闲地帮我扶方向盘,又安然过弯了,呼!
老师突然考我:“弄直轮胎steering要转几圈?”
“一圈半。”我的回答换来老师的瞪眼。
“两圈半。”我套用刚才parking转的圈数,自我混淆。
“吓?多少?”老师翻了一下白眼。
“两圈!两圈!”我终于清醒了。
到bengkel停下,老师再“使坏”,用威吓的口吻说:“下个拜一最后一次了,如果还做不好,你不用考pratest。”
老师真是的,就是爱作弄我,我就配合一下,摆出可怜兮兮的样子。他马上放软姿态,笑着鼓励我:“可以考啦!来,讲可以!”
“可以!”我配合地装着很有自信的模样,恍然发现老师的眼神充满慈爱,像师傅无奈地看着努力的傻学徒一般。
“如果我之前有责骂过你,我向你道歉。”老师突然正色道。
哪有教车员向学员道歉的事?学员被教车员骂到狗血淋头就时有所闻。我再度受宠若惊,忙说:“没有啦!应该要tegur的。”
“就是啦!不然你哪里学得会。”老师笑说。
可能老师觉得前一天把我训得惨兮兮,于心不忍吧!相信老师也知道我并非不受教,而是还未掌握而已。我把他当老师,自然有一份发自内心的尊重。虽然从小很少被师长当面训斥,我还不至于是被骂就恨死老师的人。有些网民认为学员花钱来学车,是学院的顾客,教车员怎么可以责骂学员呢?没有人喜欢被教训,不过在学习方面,无论如何应该虚心讨教。
这天以后,我找到了和老师相处的最佳方式。老师始终是温文的人,教学认真尽责,教训我时也从不口出恶言。面对我的手忙脚乱,他时而训诫,时而嘲讽。既然老师时常作弄我,乐此不疲,我何不当成是学车过程的一种乐趣呢?事实上,调侃真的比责骂好多了。经过前一天的杂乱无章后,不会有更糟的失误了,学车也渐入佳境,不安的感觉仍挥之不去,我却开始乐在其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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