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三是学院考车或罗里的日子，妮的JPJ考试定在9月25日，加时练习则被安排在考试前一天的下午。柜台书记说练习1小时只能选下午的时间，也只好妥协了。
在等待考车的两周内，每隔几天，老爸就陪我练习开车。学车地点不外是住家附近的小工业区和绿色工艺城，还有MITC附近的空旷停车场。老爸总爱挑剔一些有的没的，比如说我穿的平底鞋不适合开车、我的手指甲太长、我连拉手剎都没有力……我听了就烦躁，反驳为什么你穿拖鞋就可以？“我会驾，你不会驾啊！”老爸自鸣得意。谁说力气大才能驾车？很多娇滴滴的女生还不是开车上路吗？“叫你换轮胎就惨了，幸好没有考这项。”老爸替我庆幸。“如果免去RPK、RSM、ramp、Z弯和S弯，我宁可换轮胎。”我口是心非，偏要和老爸唱反调。
其实，这段日子以来，我很感谢老爸陪我练习。他不是一个很有耐性的人，可是却不厌其烦地耳提面命，提点我该注意的事项。早前和老爸因家里的事有些纠纷，也透过学车的相处而渐渐大事化小。加时练习之前，老爸还出钱给我买了一双运动鞋，我毫不客气地欣然接受。谁叫他总要挑剔我的鞋子呢？哈！
9月24日，中午时分，viva大叔来载我。到达学院时才十二时许，练习时间是1时半，还得等上一个多小时呢！办公室内有椅子，最重要是有冷气，就在此舒舒服服地等吧！旁边坐着两位年轻女生，我和其中一位聊了起来。原来她们来参加预考，我才知道周二也有预考了，想必考生太多，学院得增加预考天数。我是过来人，就大略向她提起我的预考过程，比如没有做RPK、jalan B只走一半就兜回来、预考老师很善良等等。至于她的预考会遇到什么人事物，只能看自己的造化了，祝福她。
近1时半，过去bengkel等老师，心里在想老师是否知道我第二天考JPJ呢？待会儿得找机会告诉老师。欣喜可以和老师再续师生缘，这段日子我自习进步了不少，正好让老师验收成果。超过时间少许，老师出现了，这天有点不一样，平时练习两小时，今天只是短短一小时。老师先向我要L驾照，10月16日到期，他边说边点头，彷彿在思量还有数星期之久，要考到驾照绰绰有余。他指着车场问我，今天只是里面罢了是吗？我鼓着腮帮扮可怜状，指着里面和外面说，两个都要可以吗？老师皱起眉头反问，两个都要哪里够时间？很快地，老师就果断下了决定说，也可以啦！外面一次，里面一次，ok？我心满意足地点头。
再次坐上老师教车用的那辆axia，就像见到久违的朋友，亲切得很。老师上车后，拿出一张名单，抄下我的名字和身份证号码。我直觉老师都会为他的学员上网检查考试成绩，是职责还是老师对学员的关切？倒退车子时，老师开门和同僚说话，我识相地暂停动作。明天多少人考auto？老师问。对方说好像是15人。15人不多，老师回应。一想到明天就考JPJ，我心里其实没有底，一时开不了口告诉老师我就是明天的考生。
我们先去外面，就是出大路。车子开出了学院，走jalan B，老师问我，明天考JPJ啊？原来他知道，也许凡是来加时练习的学员都是为了应付第二天的考试。老师祝我好运，我趁机告诉他我很害怕，我承认有撒娇的意图。“不要怕啦！现在不是怕的时候。”老师的语气很温和。
一路上没有大失误，比起之前的练习，我开车稳了许多。老师偶尔有提点几句，有老师在，总是比较安心。虽然方向盘的掌握已进步许多，在高低弯曲的路上偶尔还是有点飘。回程转换车道时，隔壁车道的车子连绵不绝，车速又快，唉！真是棘手！不禁急躁起来。老师也说，怎么这么多车啊？他伸手帮我握一下方向盘，见缝插针，车子安然转换车道。我松了一口气，如果老师不在，我肯定过不去了。终于知道，我的bahagian 3死穴在哪里了。希望考试时别出乱子才好。快要停在交通灯处时，一辆摩哆高速从我右边呼啸而过，是真的不怕死还是欺负我是L牌？转回林鲁时，我对“死亡陷阱”的恐惧稍微减少，但还是不能掉以轻心。紧记预考犯的错，妥妥当当地转入右边车道，一路顺风回到学院。
如老师之前说的，外面一次，里面一次。外面走完，轮到车场的练习。老师本来要我走较长的第二路线，可是ramp 2有个女生在练习，我们等了好一会儿，只见她的车子好不容易上了ramp又倒退下来，看起来似乎还要耗费一段时间才能完成。我的练习仅有一小时，老师不想浪费时间等下去，改变主意走第一路线。
老师提醒我车镜对准地上的线时转弯，之后我醒悟这是非常重要的指南！前轮上ramp没问题，四轮上ramp时，想起预考时车子没力爬行，就自作聪明轻踩油确保车子前进。“肩膀对准柱子时停……”老师话音未落，我就感觉车子在往前冲，惊慌地叫喊，幸好没忘了用脚踩住剎车，四轮的确上了ramp，却也太狼狈。“谁叫你踩油？”老师瞪着我，带着责备的意味。“SORRY。”我假厉害该骂，老师确实从来没有教过我四轮上ramp须踩油，剎车放完即可。
不知道是否被我的尖叫声吓着，上bukit前，老师没有像平时那样发号施令，我望了老师一眼，发现他有些走神儿。老师不会又要发烧了吧？我轻踩油上bukit，速度控制不好，太快了，以致未到黄线就赶紧先停下。老师又瞪我了，我扁嘴不敢出声，第二天就考试了还做不好，真懊恼！倒退重做，最后一次机会。老师说慢一点，不要快，有了他的指导，如有神助般顺利完成。Bukit这一项，时而顺利时而出错，表现不够稳定，过关的关键在于慢，考验眼睛和脚的协调。
进penjuru A，我对准参照物，一切依照指南完成，自认是多次在车场练习以来，表现最好的一次。而parking 1也依照步骤一一完成，车身还停得很直呢！平时自习最多的就是这两个项目，信心自然稍强一些。老师嘴角含笑，似乎满意，我知道他不会随便称赞我，做得好本来就是我的本分。
每次做完parking，我都会松口气，被公认最难的项目过了啊！进Z弯时，老师提醒我靠左一些，方便待会儿右转。我任车子爬行，走走停停，没有失误，可是老师不喜欢我停太多次。终于来到S弯，像我这类新手，只要开得慢，眼睛看得清，基本上可以安然过弯。
出了S弯，1小时的练习也结束了，时间过得好快。把车子驶回bengkel途中，老师又再祝福我考试好运。承载着老师满满的祝福，我一定会考到驾照。我提起转换车道的忧虑，老师笑说要我多祈祷，到时路上不要有太多车。下车前，老师给我的最后箴言：“紧记平时练习所学，不然我也帮不到你了。”我听着有些伤感，却不动声色。我明白这是老师最后一次教导我，真的是最后一次了。本来早就该缘尽的师生关系，还有机会延续1小时，我也心满意足了。再三向老师道谢后，我怀着不舍的心情告别了老师。
在办公室外面等候司机大叔载我回家，双眼不由自主地望向左边的bengkel。老师紧接着还有课，他和一位华裔女生上了车进去车场。是不是我的目光太过炽热？以致远处的老师上车前也回首望了我一眼。这一个回眸，是我最后一次见到老师了。我有一种感觉，我只是老师所教过的其中一个学员，多少人来过也离开了，即使我曾将他气得七窍生烟，也曾令他哑然失笑，岁月悠悠，他终会将我淡忘。而于我，也许有一天我会忘了老师的容貌，忘了他的声音，老师还是会一直活在我心中。我始终不敢问老师：“Cikgu，你有没有facebook？等我拿到license可以告诉你一声。”
若非相遇于学院，我和老师本来就是此生都没有交集的两个人。
依依不舍，不如相忘于江湖，也是一种美。
Copyright©2020 妮‧漫笔 All rights reserved.
原创文章，转载请注明出处。
没有评论:
发表评论